像风一样

深夜种花的女子:

雨淋格格:

有一个书生,姓王,进京去赶考,因为身上无钱,便没有雇人,也没有雇车,单自己一个人走了去的。 
   这天晚上走到一处荒山,虽然明白冬日昼短夜长,需得早早出山,却因体力不济,又背了许多书笔纸砚,天都黑下来了,还只在半山上。 
   王生便着急起来,心想多半便不能下山了,若找不着歇宿的地方,这荒山野地,只怕有大虫。因走到一略高些的地方,四处瞧着,见那不远处的凹地里,似有一个院落,心想许是 
  个寺庙道观一类的,好歹投宿一晚,便一径奔了那里去。 
   走近了才知,那是一个空空的院落,倒象是以前住着什么人家,然后一举搬迁废弃了一般,他胆子甚大,便四处看了看,找了一间严实的房间,关了门窗,又寻出来些点了一半的蜡烛点上,就着烛光看书。 
   窗外风声颇有些凄厉,后来又渐渐转了温柔,王生一时也睡不着,瞧着残卷孤灯,便觉有些落寞,心想此时若有红袖添香,岂非大大的美事?虽然知道此时若有美人伴读,也必是狐鬼一类,但王生自认阳气颇重,纵在天晚太阳隐去,太阴圆亮,星光黯淡,阴气极重之时,亦不惧狐鬼,因推开了窗,拉过椅子去靠在窗边,借着月光念着书。 
   他声音清朗,眉目俊秀,在月光之下,宛若神仙中人。 
   忽见一女子,也不知从何处走来,倏忽便至眼前,身段窈窕,体态斯文,衣衫柔美,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,笑道:“来陪先生读书。” 
   王生见她双眸似带着一层雾水,竟有些痴迷,任她坐了在怀中。他放下书卷,只搂着怀中的人儿摩挲,又去亲吻她雪白的颈子,一面略解了她的衣扣,露出香肩一片,锁骨细细。
  因冷风吹过,略有些颤抖,一突一突地跳着。 
   那女子缩了缩身体,低头小声道:“先生怎么不念书了?” 
   王生笑道:“念书有什么意思,月亮这么好,咱们做点别的事情。” 
   因亲热了一阵,抱做一处睡去。 
   王生只当那女子必在第二日清晨便消失不见,哪想到第二日起床时,软玉温香在怀,那女子朦胧的睁开眼睛,极羞涩的道:“先生还没有问我的名字。” 
   王生笑道:“小生姓王。” 
   那女子将头埋在他胸前,声音低低的:“我叫向善。先生念书给我听,我爱听先生念书。” 
   王生自然却不过她的撒娇,便拿了四书来念。 
   
   午时王生便和向善分手下山,自然依依惜别,王生道:“我考中了功名,便回来看你。” 
   向善道:“还念书给我听。” 
   王生灿烂一笑,便下山去了。 
   
   考试是极顺利的,他胸中自有书万卷,自然答得流畅,之后又在京城卖字画糊口等了几日,终于到了放榜之时,他一瞧中了第二榜进士,甚是得意,皇上赐他几日还乡,回来再授 
  职。 
   他一路回去,又去了那荒山,和向善缠绵。向善好容易盼他回来,自然更是亲热,两人约好他上京时再相见,王生便回了家,到家方发现,母亲竟去世了。 
   那时双亲若去世,便要丁忧,丁忧之时,不许为官。他心中郁郁,心想正是大展鸿图之时,偏要守制二十七个月。以他的情况,又断没有夺情起复的道理,只好闷闷在家呆着。 
   
   王生不能出去玩乐,在家里呆得甚是烦闷,这天天黑下来,他点了一盏油灯,闲闲得翻着书,忽然就有些想念向善。他推开了窗子,外面一轮满月,一地光辉,他吹灭了油灯,将 
  椅子搬了去窗边,低声念着书。 
   面前出现一个窈窕的身体,穿着流云般柔软的衣衫,他抬起头来微笑:“你怎么来了?” 
   向善低声道:“久等先生不来,便忍不住来探访先生。” 
   王生照旧搂了她在怀中坐下,笑道:“来探访我做什么?” 
   向善益发的低了头:“想听先生念书。” 
   王生一面解她的衣服,一面道:“你想听什么书?” 
   向善直往他怀里缩,道:“什么都好。” 
   王生便拿了《道德经》出来给她讲,念道:“上善若水。水善利万物而不争。处众人之所恶,故几于道。居善地,心善渊, 与善仁,言善信,正善治,尹善能,动善时。”,见向善听得很认真,脸微侧着,目光清澈无比,不由得心内痒将起来,手捏着她的腰,凑到她的耳边,热热得气息直喷到她脸上去,道,“上善若水,上善若水,那便是说,身体要柔软得像水一样,来让我瞧瞧,你是不是像水一般柔软。” 
   
   这般不分日夜的胡闹了好些天,忽然同年的进士来访,他忙让向善躲了里屋去,出来迎接,这同年的邱生,实授了官职,因离得近,便过来瞧他,两人寒暄了一阵,王生见邱生意 
  气风发,甚是得志,不由又是郁郁,心道若不是丁忧,自己必然还胜过他许多。却听邱生道:“听闻兄台陷于温柔乡中啊。” 
   王生忙道:“这却是胡说,我正丁忧时候,哪会做这些不守礼的事情。” 
   邱生道:“红袖添香是美谈,但兄台正值非常时期,还是要避一避谣言,以免小人进谗,毁了前程。” 
   王生忙连连称是,一时送走了邱生,向善从房中出来,道:“先生要赶我走了吗?” 
   “嗯,你明日一早便回去罢。”王生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,道:“我上京去时,再去瞧你。” 
   向善点头道:“好,到时我跟着你去京城,你还天天念书给我听。” 
   王生笑得极是温柔怜惜:“这个自然。” 
   
   这天晚上月亮渐渐的隐进了云里,星光暗淡,王生点了油灯,放下帐子,与向善缠绵了好些时,向善倦极了,便沉沉睡去。王生亲吻着她微微起伏的锁骨,从枕下拿出银针,穿过她的右边锁骨,尖锐的痛苦让向善醒了过来,惊恐得看着王生。 
   
   王生抚摸着她的身体,柔声道:“初次相见,我便知你非我族类,但我读圣人之书,狐鬼不能犯,自然不惧。我原本怜你孤独寂寞,方与你缠绵,过路姻缘,适可而止,你不应该要得太多。” 
   向善眼睛里慢慢的溢出泪水,王生捏着她的腰,微笑道:“果然如水般柔软,可惜逝者如斯夫。”这时微风吹散云彩,月亮露出来,斜斜照在王生脸上,清朗俊雅,宛若神仙中人。 
   他从床头衣衫里掏出小匕首,将她割喉了。 
   
   第二天王生寻了个猎户,将雪白的狐狸尸体交给他,令他将皮剥了。猎户虽然好奇竟有被割喉的狐狸,却还是将皮毛完整的剥下,王生用那雪白的皮毛做了一顶帽子。 
  第二年冬天他上京去,授了实职,正好邱生平调,二人便约了一道去任上,那时已经是春天了,却倒起春寒,天下着大雪,风声凄厉,他戴着雪白的狐毛帽子,和邱生一道骑着马,手握马鞭,意气风发的在雪中指点江山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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